言华

【心脏4+2】Coincidence

※ 祝 @魂 太太生日快乐~~~

※ CP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自由心证

※ 架空，各种私设

肖时钦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张新杰。

他和张新杰是熟人。以前他们在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毕业之后他转而去读了机械工程的研究生，而张新杰据说是直接被R市的警察局破格录取了。他们做了四年的舍友，在四年之后虽然不至于算是断了联络，但是也确实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他思忖着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才导致张新杰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们敲开他的门；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他觉得这倒像是个凶残的施暴现场。

“开门见山吧——”张新杰以惯用的开头打开话题，“我们今早有了一起凶杀案件，你的指纹是现场唯一能够找到的线索。”

肖时钦：“……这消息可真够劲爆的。”

就在他们隔着门槛说话的时候肖时钦家对面的公寓门被打开了，一个看上去表情轻松愉快的年轻人正拎着垃圾袋从公寓里走出来。

“……哇哦。”

他看着一群乌压压的警察发出了惊叹，然后冲着这边问了一声：“没事吧？他们是来保护你的？你遇上骚扰电话了？”

“……我倒希望是这样来着。”肖时钦叹了口气。

张新杰在两个人之间扫了几眼，然后看向那个年轻人：“江波涛……对吧？”

“那确实是我的名字……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波涛先前只不过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听到胸前别有警徽的男人这样问他，表情立刻正经起来。他将手中的垃圾袋放在了地上，看上去打算听一场长篇大论。

张新杰瞥了一眼垃圾袋，没有扎紧的口子里露出瓷杯的碎片残渣，然后他转头又看向了肖时钦。

“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他这样问道。

在十分钟之后张新杰坐在肖时钦家的客厅里，先前的防爆警察被他大部分遣散，只余下一个人负责警戒。

“死者身上发现了爆炸残留物，所以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他对江波涛解释了一句。

他的目光偏向太过明显，以至于肖时钦感到有些受到冒犯：“我没有杀人……张新杰。”

张新杰平平地点头：“鉴于我和你认识，原本这个案件不该由我负责。但是警局最近抽调不出人手，我的上司也相信我的能力——我可以问一下，你四天前晚上八点到十点在哪里？”

肖时钦叹了口气：“我在家里，一个人。算起来没有不在场证明。”

江波涛插言：“你昨天晚上放重金属，我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这个算不算？”

“不算。”张新杰回答，“他大可以打开音乐之后再离开。”

“究竟是什么案子？你至少要告诉我死者是谁？”

张新杰将一张照片放在了玻璃茶几上，肖时钦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我们也没有查出你和死者的任何关联。”张新杰平静地回答。

“容我再插个嘴……”江波涛举手示意，“你刚刚说爆炸……爆炸了怎么还会能辨认是谁啊？”

“DNA检验，死者有犯罪前科，他的数据在警局中有留存。”张新杰回答。“发现尸体的是王杰希……想必你还记得？”

肖时钦当然记得。王杰希是他们同一个学校前一届风头最盛的医学院学生，和他同样隶属于学生会。

“这可真是太巧合了。”

他说。

“王杰希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三个街区。他去倒垃圾的时候闻到了腐臭的味道，还看到了棺蝇——然后他在垃圾屋后面的废旧值班中看到了已经发黑的血迹。死者被爆炸炸得几乎四分五裂，他的尸体被不同的黑色塑料袋包裹起来丢弃在垃圾屋后面，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就是四天前的晚上八点到十点。”

“那你不该那样问我不在场证明。”肖时钦直视张新杰，“假设我是犯人，我一定会做定时爆破而不是什么可能伤到我自己的爆破。”

被曾经的同窗怀疑的感觉不算好，肖时钦没忍住讽刺了一句。

张新杰面色不变：“我们在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随即去了他的现居住地，那儿应该就是爆炸的发生地，是幢废弃的大楼，也难怪没有人举报这样大的动静。”

“所以？”

张新杰先是对身边的防暴警察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离开，然后直视着肖时钦。

“你还没有听到更巧合的东西。”

更巧合的地方在于第三个人的牵扯。

这个人叫做喻文州，和张新杰肖时钦是同一届的同学，毕业之后成为了律师，在业内风评非常好。

“我们在随后才发现死者现在身上还挂着一张法院的传票，他涉嫌一宗入室盗窃案件，而他的辩方律师就是喻文州。”张新杰将又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肖时钦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深刻的觉得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是一大杯冰水。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我的指纹出现在那儿，可是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认识这个人，而和他有牵扯的都是我周围的熟人——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波涛看着肖时钦，小心地选择着措辞：“张警官既然让防暴警察离开，就意味着他还是相信你的……吧？”

张新杰缓慢地点了点头：“以个人情感上而言我不认为你是凶手，但是你清楚我的理智永远优先于情感——另外，江波涛先生，我刚刚看到了你垃圾袋中有一只破碎的杯子，和肖时钦摆在柜子上那只看起来是一对的。”

江波涛有些尴尬：“是肖时钦过来我这边的时候忘了带回去的……我昨晚上不小心打碎了。正打算再去买一只来。”

肖时钦这才想起来，然后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我的杯子。”

“那么，从另一种角度上看来，你也有机会获取他的指纹。”

江波涛：“……等等，怎么矛头指向我了。”

“因为，”张新杰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的手机上是同伴刚刚给他发来的短信，一张关于江波涛资料的照片。

——江波涛也是这所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只不过不是前辈不是同级，江波涛是他们的后备，现在大四的在读生。

留下肖时钦和江波涛面面相觑，张新杰在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将自己的车开到了喻文州的住址楼下。

他和喻文州曾经的关系也不算太坏，虽然不是舍友，但是他们曾经共同完成过一个课题，而律师和警察的关系显然也比机械工程师和警察可能有的关系要再亲密一些。

然而他敲开喻文州的家门的时候开门的并不是喻文州。

冲眼而来的一口烟雾让警官不得不侧开了头，抽烟的人“哎呀”一声把口中的烟捻灭在玄关的烟灰缸里。

“……叶修前辈？”张新杰花了一点时间辨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和好几年前曾经在学校里所见过的不太一样，六七年的时间显然还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

叶修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是……？”

“我是张新杰。”张新杰称述，“我们在学生年纪代表会上见过的。”

他大一的时候是新生代表。当时的新生对分配到的宿舍位置之偏僻表示不满，所以张新杰作为代表和大四的代表叶修好好来了一场辩论。最终大四生们让出了一部分宿舍；开始新生们还很高兴老生这么好说话，然后他们意识到那部分宿舍都让给了新生中的女生，赫然有效促进了新老同学的交流。

叶修想起了张新杰，不过不是因为张新杰的提醒：“哦……你是文州那一届的。”

张新杰捕捉到了这句话，然后他点了点头：“我是来找喻文州的，他不在吗？”

“他在洗澡呢。”叶修摊了摊手，“我去帮你叫人？”

“……拜托了。”

叶修起身前往浴室方向的时候张新杰稍微瞥了一眼整个公寓的环境，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一份的，显然喻文州在毕业之后和叶修合租一所公寓——当然，不排除借住或者是其他可能性。

而当喻文州挂着还在滴水的短发匆匆忙忙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张新杰看着自然而然给喻文州擦头发的叶修，突然觉得自己选择了个错误的时间来拜访。

不过他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喻文州伸手拿起照片：“唔……怎么了？这是我现在的被告方，出庭日应该在后天，他犯了什么事情吗？”

“他死了。”

张新杰简洁地回答。

“……”喻文州怔住，然后又忍不住对着照片左右看了两回，最后放弃地摇摇头，“确实是他……”

“我被告知你和他在上周有过一次争吵？”张新杰直接跳到重点。

喻文州点了点头：“他涉嫌入室盗窃案件。那个案子我看过材料，控方的证据非常充足，所以我倾向他认罪以减轻罪名……但是他坚决不肯，冲我大喊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话。”

这和张新杰听到的事实基本符合。按照喻文州的同事们的称述，喻文州当时的反应也不过是条理清晰地将事实摆给死者看，然后就把对方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那是上周的事情，但是他死于四天前的晚上八点到十点……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是他死前最后见到的人。”

“不是的哦。”

叶修笃定地插言。他手里的毛巾在喻文州脑袋上乱七八糟地抹着，后者被拉到头发，疼得表情都变了一下。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我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文州那个案子的控方托我调查死者来着。”

喻文州看着瞪着叶修的张新杰，无奈地摊开了手：“张新杰……你还不知道吧？叶修前辈毕业之后拒绝了好几家警察局和律师所的邀请，做了私家侦探啊。”

叶修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五天前，那时候他结束了自己的调查工作。

“对方为什么要让你调查死者？”

“当然是因为入室盗窃案件呗……他们要尽可能多的证据才可以胜诉呀。”叶修的回答让张新杰觉得很棘手。他向来知道叶修是当年大学里辩论赛带领法律系取得连续冠军的人，很是懂得语言的艺术。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叶修摊开了手：“张新杰小朋友，做我们私家侦探这行头条就是要守信，客户的隐私当然要保护完整。”

“但是你的客户很有可能牵扯到一起谋杀案件。”

“如果我没记错文州才是你现在的第一怀疑人……唔，或者排前三？你找到指纹没有？谁发现的尸体？”

喻文州为了叶修的胡搅蛮缠哭笑不得。

但是他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现场的指纹是肖时钦的，尸体是王杰希发现的……顺带一提，肖时钦现在所住的公寓对门的人是有机会获取肖时钦指纹的人之一，他叫江波涛，现在R大法律系在读生。”

所谓巧合大抵如此。

三天后江波涛站在喻文州的客厅里感到有些惊叹，在场的所有人的名字他都听说过，一个个都是传奇，而他正站在一群传奇之中。一个案子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造就了这次聚会。

“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王杰希捧着一杯茶平静地说。

“对啊。”叶修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案件的破解最后是由叶修主导的。他并没有将客户的隐私内容说出，但是他亲自跑去调查了这次的客户。

爆炸来自他的客户，原因是他调查出的那个不可说的秘密。

指纹的巧合来自于肖时钦扔掉的垃圾。凶手需要寻找一种建筑工地用料来制作这种难以追迹的爆炸物，而肖时钦最近正在着手新的大楼建造，他申请了一批材料，在自己的公寓里试图完成一个模拟框架，一些废弃的材料被他扔在了垃圾桶中——江波涛所听到的那些重金属音乐，其实是为了掩盖肖时钦发出的其他噪音。

“控方显然因为不可说的某种原因而不满足于仅仅是入室盗窃这一项罪名……他选择亲自参与了惩罚的行为。”喻文州叹了口气，“何苦呢？”

叶修耸肩：“个人价值观问题，不值得参考但是可以作为警戒。江波涛小朋友你记住了没有？”

江波涛：“……”

好吧，这群人中确实也只有他应该被称为小朋友。

“别管他，叶修一向这样。”王杰希正站在江波涛身边，“他的废话很多。”

“靠大眼你说什么呢。”叶修不满，“哥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金玉良言好不好？”

“别教坏小朋友。”喻文州随手把自己还没动过的茶杯递给他，“有茶喝还堵不上你的嘴？”

肖时钦笑着摇摇头，他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和所有人都有些交情的。他们六个人之间有些人早就互相认识，有些人直到今天才初次见面。

然而有些时候相似点的共鸣确实可以让陌生人迅速熟悉起来。

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巧合。

【END】

原本打算细节展开案子，但是下午就要去机场……算了算时间估计来不及了QAQ——【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