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

【江周江】江波涛的养猫日志（14）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周泽楷觉得自己已经快适应过来变回人的事情了。至少他没有像昨天下午离开电脑桌前的时候一样，下意识地先是抬起前腿……呃，手。早餐是食堂里的皮蛋瘦肉粥，他给自己盛了一点萝卜干和肉松，然后又打了一碗豆浆，一起端到餐桌边上坐了下来。

“早啊小周。”同样早起的方明华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他对着年长一些的前辈露出一点笑容，然后又四处看了几眼。

“你在找江副？”方明华看出周泽楷的局促，笑了笑，“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孙翔的药膏要再买几支给他备着。”

好吧……周泽楷回想起还放在自己床头柜上的扭伤药膏，有些无奈地改变了接下来的计划。他想他至少要搞清楚十天……九天之后他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原本的打算是问问江波涛，不过现在看起来也许他要自己去问经理。

……希望经理不会被他吓一跳。

这个愿望很快被宣告破灭，至少轮回的经理在看到他一个人走进门的时候很是惊讶，还下意识地往门外张望了一眼：“江副队……没和你一起来吗？”

周泽楷摇了摇头，抿嘴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进入主题：“接下来……是不是有广告？”

经理显得更加惊讶。虽然说他知道周泽楷并不是对此漠不关心的，但是通常而言轮回俱乐部的模式都是经理这边通过江波涛转告给周泽楷的。偶尔几次直接交流，也都是他说，然后周泽楷安静地点头认可。

周泽楷上门来问……这还真是头一遭。他不由得心下有些惊讶了起来：“是有一个，饮料的广告——这个广告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下意识地还是忽略了周泽楷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毕竟他已经和江波涛通过气了。

“已经……签好了？”周泽楷又问。

经理摇了摇头头，然后觉得不太对劲：“小周啊，你是不想拍这个广告吗？”

周泽楷飞快地否认了。虽然说关系重大，不过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也不想给俱乐部带来麻烦——他也不可能和别人说去拍广告我就会出车祸了——然后又问：“什么时候？”

“下周五，在XX广场那边。”经理翻了一下边上的日程表，“半天应该差不多了，你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调整时间吗？”

调整了时间，是不是就不会出车祸？

周泽楷迟疑着问：“……可以吗？”

“我问问啊。”经理倒也没拒绝，反正现在只是稍微谈了个大概合约还没签好，这里面的文章大有可做的，“你想调整到什么时候？”

“……就，换个时间……”

“行，你稍微等等……唔，他们客服正忙。要不我联系完了下午把结果告诉你？”经理抓着听筒拨了一串数字，然而对方的所有客服都正在通话中，他挂掉了电话，有些无奈地看着周泽楷。

周泽楷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抬起了手。

……怎么又习惯性动作了。

“……？”经理困惑地看着他。

周泽楷默默放下手转身走出去，样子好像有点忧郁。

轮回的经理：“……小周好像情绪不高啊，等等问问江副队吧。”

 

周泽楷出了门，一路走回训练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吴启和吕泊远都已经开了机，不过还没开始做基础的走位练习而是在浏览网页；孙翔挂了个QQ，好像在和同期的哪个选手交流，键盘被他敲得噼里啪啦声音很响。

“小周早啊。”吕泊远朝他打声招呼，吴启也冲他点点头，孙翔头也不回地说了声“早安”又一心沉浸在对话框里。周泽楷小声应了一声，然后也走到自己的电脑边上开机。

昨天回来的时候是正好训练结束，他没有来得及摸一下鼠标；而晚上他光顾着适应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上荣耀。现在打开训练软件尝试，游戏界面里那个和一枪穿云模样相似的角色居然在跳跃训练里失手了好几次。

这样不行。

周泽楷想着，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他的神情变得更加专注起来，眼睛紧紧盯住了屏幕。一只手搭在鼠标上一只手搭在键盘上，轻微的“咔哒”一声左键点击，屏幕里的角色就跳了出去。角色附带的是和一枪穿云一模一样的技能树搭配，因而这片陡峭的山崖地图上小人流畅地疾跑跳跃翻滚滑铲一路前行，看上去就和正式场上的一模一样。

江波涛曾经说过周泽楷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专注力相当可怕——在他训练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是完全影响不到他的。而当他的专注力被集中到一定程度之后，神枪手的可怕之处就会被完全发挥出来。

而现在他显然就是这个状态。买了药膏回来之后把东西交给孙翔的江波涛叫了几声“小周”都没有得到回应：虽然有耳机的原因在，不过江波涛还是放弃了聊几句的想法——这个样子显然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看了一眼确认周泽楷没有爆发手速来做训练，江波涛随即也拉开了自己的那张椅子。

今天的训练可以开始了。

 

一个早上的训练很快过去。江波涛在瞥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住了训练，轮回的队内气氛向来融洽，午餐喜欢浩浩荡荡一群人一起去食堂吃。摘下耳机转头一看，杜明和方明华已经站在了门口，吴启和吕泊远也刚刚下电脑，孙翔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一副已经饿了的样子。

“孙翔你这是早餐没吃？”江波涛忍笑调侃一句。

“是你们下机太晚了吧。”孙翔一脸郁闷揉着肚子，“这都12点多了，队长还不下机么？”

江波涛伸手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结果后者一个惊吓险些跳了起来，正在做的射击训练自然也被中断。

“……小周？”江波涛终于笑了出来，“今天注意力相当集中啊。”

周泽楷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松动了一下因为看着电脑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脸，眼中露出一些喜悦的神情。太久没有碰荣耀之后突然能够这样畅快淋漓地接触键盘和鼠标，即使只是有些枯燥的练习，也让他觉得如同久旱后一头扎进了水源。

看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他甚至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计分清零的射击训练，周泽楷甚至有些失望于时间过得太快。

大概是因为作为猫的那段时间他依旧还是把自己当成人看待的，所以他恢复起对于荣耀的操作相当迅速，一个早上已经完成了大概一半左右的内容。眼下的射击训练目标是分出两道交叉火力线，可是刚才被打断，先前的计数自然归零要重新来过。

他想把这个训练做完啊……周泽楷抿着嘴，用力地皱起眉头思考要怎么说服江波涛。

江波涛一看周泽楷的样子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小周今天早上对训练突然爆发了比以往都要强烈的热情，不过他还是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扭头对着孙翔的方向呶了呶嘴：“孙翔都饿坏了。”

好吧。

周泽楷站起来摘掉耳机退出软件，锁定电脑然后站了起来。

“……去吃饭。”

早就等着他了。虽然在轮回呆了几年已经日渐稳重，但是在饿了的时候孙翔显然还是不会顾虑这些问题的。他刷地一下就拉着杜明往食堂的方向跑了出去，杜明被扯得一个趔趄，险些摔跤。吕泊远走在后面看得险些笑岔了气：“说真的，杜明真该早点和唐柔表白了。现在弄得孙翔都能拿这个来开他玩笑——完全没个前辈的样子了啊。”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半年之后——姑且认为那确实是会发生的半年之后——的江波涛和他聊起天来，说那个时候的杜明已经告白成功了。

“其实小唐挺欣赏他的。”江波涛当时抱着他，这么说着又笑了起来，“反倒是杜明自己思前想后太多，顾虑这顾虑那，要不是你……”

要不是周泽楷出事，杜明也不会鼓起勇气去大胆告白。

周泽楷想了想，决定在度过这九天的危机之后，就一定要和江波涛商量一下，鼓励杜明去告白。

“在想什么呢，小周？”江波涛一直特意放慢步子走在他身边，看周泽楷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走了神，不由得问了一声。今天早上他回来之后就听到经理说小周情绪好像不太对，也有些担心，后来看周泽楷训练完之后的那个样子算是已经放下了心，不过小周……最近好像经常突然就走神？

“杜明……”周泽楷迟疑了一下。

“噗。”江波涛又笑了，“连小周你都觉得这件事情要尽快搞定，看来我们还真的需要坐在一起给杜明出个主意啊。他也快退役了，不趁着这个时间早点告白，以后搞不好还真的没机会了。”

“……九天。”周泽楷小声说。

“你是说……九天之后？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别的吗？”江波涛问。

周泽楷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波涛于是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九天。”

毫无理由的信任。

周泽楷露出一点笑容。

九天之后，我一定和你们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我一定活到九天之后。

【TBC】

……真诡异，明明打算尽快跳到完结的……但是我居然还在拖剧情……

不过最近养猫大概都是日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