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

【叶喻叶】Last Dance

※ 祝 @山水紊居 山水太太生日快乐，所以我写了个BE来【罗辑大大呢？

※ 这个其实是《长夜》当初预定好的BE结局……

※ BGM：Purple Passion (设了个自动播放嗯……点开页面的话应该能听到？)

“好久不见啊文州。”

两个人见面，最后率先开口的还是叶修。

喻文州隔着监狱的栏杆望着他，手上提着一只保温盒。

“断头饭？”

叶修问他。

“……还有回旋的余地。”喻文州轻声说，“我只是来看你。”

这话说得有多违心，彼此心知肚明。

“唔，你还记得哥喜欢吃什么啊。”叶修毫不客气地就从小窗口接过了保温盒打开来，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叼上了一块红烧肉，“有筷子没？”

“……去找一副筷子来。”喻文州回头对看守说。

看守犹豫着没有挪动脚步：“喻上将，按照规定您不能和犯人独处……”

反倒是叶修笑了起来：“放心吧，事到如今文州还能做什么？我被关在这里面，没有密码也出不去，隔着栏杆我们最多说说话。”

看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筷子什么的其实只是个借口，这两个人不过是想要最后的独处时间。

当整个监狱中就只剩下叶修和喻文州两个人的时候，喻文州反而又沉默下来。

他确实一时间无法开口。

叶修的审判已经下来，处决时间在三天后，全星域会同步直播。

“那副样子做什么？”叶修反而笑了起来，“人总有一天要死的。”

“可你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喻文州摇摇头，“真相大家都知道，可是偏偏不能摊开来说，偌大的一个行星系统，却要靠抹黑曾经军队里最大的功臣来……”

他不太说的下去。

事情从头到尾本该都和叶修无关，可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最后他将要错误地死去，背负永远都洗不清的污名。

“谁又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叶修耸了耸肩，低头捧起汤碗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气，“唔，你往鱼里头放的辣椒也太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指不定是食堂餐呢。”喻文州问。

“那废话。食堂餐多难吃啊，而且喜欢把鱼边上煎焦的也就你了。”叶修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哎唷了一声，“咦你带了勺子给我啊？早知道就别劳烦人家跑一趟了。”

喻文州：“……”

感情这人没想着最后时刻和他独处一会儿——他哑然失笑，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叶修也没改掉他那个喜欢插科打诨的性子。

“这几天外头闹腾的厉害不？”

“还行。”喻文州说道，“毕竟外患在前，多散的砂子都必须在这时候先强行捏起来再说。”

“砂子也不能捏太紧了啊。”叶修用勺子舀起蛋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捏太紧了等过后松不开就麻烦了。”

“我知道。”喻文州点头，“这点我和几位上将副将都通过气了。”

“至于通不来气的就让它们捏去吧，总要有两块泥巴捏坏了才能让人知道泥巴不能乱捏啊。”

“也不能太过分了，好歹都吃一碗饭的人啊。”

“说是吃一碗饭，可是谁知道你对面那个是人不是人。”叶修耸耸肩，“我的处决时间是？”

“……”喻文州无奈地看着叶修。

“文州你警惕性变高了啊。”

“……我一直都这样。”

然后叶修突然就转换了话题。

“陪我跳支舞不？”

喻文州有点茫然，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们两个隔着栏杆。”

“军式交谊舞。”叶修也提醒他。

喻文州想起来关于军式交谊舞的事情了。那次为了潜入军区聚会叶修扮成了喻文州的女伴，到跳舞的时候险些出乱子。

即使现在的结局不一样，喻文州也不觉得那是个可以拿出来作为笑料的事情。如果不是肖时钦及时插手让乐队奏军式交谊舞的曲子，不会跳女步的叶修很容易暴露，而在那场杀机四伏的宴会上他恐怕很难冲出重围。即使是军式交谊舞也并不安全，毕竟叶修和喻文州最开始认识就是在军区聚会上的一支军式交谊舞——虽然那是一场玩笑，可是同样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

“文州，不陪我跳最后一支舞蹈吗？”

叶修问。

喻文州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栅栏的缝隙中和叶修的手贴合。没有音乐，两个人踩着默契的脚步移动，而贴合的手掌始终未曾分开。喻文州脚下还踩着军靴，此刻在监狱的地板上踩出了利落冷硬的节奏来。

“你是蓝雨军区今年晋升的喻文州吧？”

“是的，叶上将。”

“唔，来陪我跳一支交谊舞吧。”

在身后朋友嘻嘻哈哈的玩笑声中，他伸出手。

——很少有人能想到一次国王游戏能让两个人弄假成真。

“文州，今年你们军区成绩不错啊？”

“你们不也是？”

“唉，我还希望分数低一些呢，正好偷懒。”

“谁都希望分数低一些，这意味着没有敌军的进攻。”

——那些混淆在日常交谈中的心照不宣。

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还能翻盘。”喻文州低声说，“你知道的。”

“……我知道。”叶修回答他，“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一年的嘉世军区叶秋叛逃案件成为后来很多年都一直还在大街小巷中被提起的案件。很多人以为会有人在行刑当天劫人的事件发生，但是叶秋甚至没能熬到那一天。他在最开始逃离嘉世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严重的伤，他最后死在监狱里。

所谓长夜，就是白昼迟迟不到来的时候。

而也总有那么一些地方，有那么一些人，会遇上没有太阳的日子。

“……长夜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