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

【喻叶】你等着

※ 脑洞来自 @薏翾 太太，我就负责写出来，不过我还是稍微改了改剧情……

※ 第一次试手娱乐圈的paro我我我我我……【只能土下座了

“太阳就要落下去了，你不害怕么？”

“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明天太阳还会再升起来。”

远处的夕阳晕染开绚丽的黄昏，火烧云的橙红色涂抹了整个天空，两个站在高楼顶上的人互相对视着。少女的表情自始至终是平静的，而男人叼着一根烟，他的眼神看起来辽远而安静，像是有什么风霜击打过内心深处。

“二号镜头给叶修背后的手一个特写，一号聚焦夕阳模糊人像。”

那双手一直紧紧地攒着拳头，可是最终，还是松了开来。

所有的风风雨雨都会过去，最后留下的，都只有释然。

“CUT！”

导演终于喊出这个词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手快的工作人员聚集到了男人的身边，一发礼炮趁着夕阳还没下去的时候打进了已经没有继续拍摄的镜头，不少人走到他身边道了声恭喜，毕竟这部电影，叶修的镜头已经全部拍完。

“恭喜了，这部片子你算是第一个杀青的。”喻文州走到叶修身边把水递给他，“烟给我？”

“难得导演给的烟，文州你让我抽完呗。”叶修一脸深沉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哥的实力摆在那儿呢，不第一个杀青怎么可能啊？”

“那是导演怕你档期太满拖进度。”喻文州毫不留情揭穿了他，“而且那时候你正好比较空闲，而且那个搭档的演员正好来了感觉你们俩一路拍到了不用担心修改剧本的极限才作罢。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你能这么早就杀青？”

叶修望着喻文州，刚刚一通恭喜之后他们俩周围的人已经散开了，导演正吼着叫大家趁好天气补几个黄昏镜头顺带给幕后花絮截个片段出来，一群摄影师立刻又连轴转起来就差没变身陀螺，倒是给他们两个一个清净出来。

“文州你今天话特别多，少天病毒传染啊？”

“说到少天。”喻文州走回他先前坐着的地方从一个大纸袋里摸出四个装订本，“你这个片子结束了之后档期基本就空了，除了一个香水广告之外没东西，所以好几家电视台给我递了剧本，其中一份就是请了少天做导演。”

“哪家？给他们勇气点个赞。”叶修没去接，“文州你肯定都看过了挑个给我呗？”

“自己挑啊。”喻文州把剧本全丢在叶修手中，“这次我不帮你忙。”

叶修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喻文州，后者大大方方摊手任他看：“我总觉得有阴谋。”

“……我这么没信誉？”

“还真特别没。”

“……快看本子。”

也懒得换衣服什么的叶修直接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就翻剧本。电视台那边给的都只是开头，台词看看也挺快。叶修翻完四本不过过去半个小时：“两个电影两个电视剧？”

“不要问我，我这次不给建议。”喻文州当然知道叶修是想听到他说一句类似“电影去掉”之类的话，不过他还是很愉快地抱住手臂不发表意见。

“那就这个。”叶修有点无奈地指着其中一个电视剧的本子，“虽然是少天导演……不过这剧本写的挺有意思，魔幻类题材现在也算是小说热销。”

“要是让少天听到你前一句话非得和你口战三百回合。”喻文州笑着收起另外三个，“你前几次和他合作不是挺好么？”

“他挺注重细节，这挺好。”叶修承认，“但是听他针对一个镜头发表三千字论文……敬谢不敏。”

“对了，忘了提醒你，四个剧本当中，就这一个是要正式试镜的。”收好东西之后，喻文州又不经意似的提醒了一句。

“无所谓。”叶修懒洋洋地将手插在口袋里去卸妆，“反正那个角色一定是我的。”

“还有，五天之后的试镜我大概不能陪你去，我有事。”

“——啊？”

叶修猛地转回了头来看着喻文州，他那张万事皆在掌握中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个艺人的经纪人，在试镜那天不会陪他去现场，有别的事情？

鉴于喻文州不仅仅是他的经纪人，更加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叶修实在想不太出来喻文州不陪他去试镜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他们分享彼此的生活彼此的一切，喻文州没道理瞒着他任何事情。

“叶神？”

帮他卸妆的化妆师小妹看着他那有点平静无波的表情，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您是还没从镜头里走出来呢？要不要休息一下？”

五天后。

叶修一个人开车到试镜地点的时候看到了好几辆熟悉的车。他记得今天的试镜就是《荣耀》这个剧本里唯一的一个角色，所以恐怕那些老朋友们还都是来和他竞争这个角色的。

也难怪，题材新，导演红，电视台又承诺了黄金档，就算剧本不怎么样，负责的经纪人也会想办法给自己的艺人搞个试镜机会。更不要提——这剧本简直可以拿一个Perfect。

也难怪电视台会去请黄少天。这位导演虽然啰嗦了一点，但是这样大的本子找他拍确实会有最好的效果。

叶修想着编剧上面的空白字样，觉得对之后要见到的那位神秘人先生有点好奇。不过在此之前……他翻开手机看了一眼。

喻文州和他住一起，不过今早他很早就离开家门了。此刻他也算是试镜前夕，但是喻文州连个电话都没打。

就算他已经稳操胜券这角色一定就是他的了，喻文州你敢不敢至少发个短信？他们也算一起合作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喻文州的细心程度叶修早就有所体会，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叶修得承认他有点不爽，也有点担心。

不过想到那家伙什么都没说，叶修又把刚想发的一条询问短信咽回了喉咙口。

锁车，进电梯，一路升到三楼，推开门就看到几个老熟人，他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交流，显然大家都对那个未知的编剧颇感兴趣。

然后等到试镜的时间正式到达，房间另一边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叶修觉得他一定不是唯一一个在心理“卧槽”的人，但是他一定是感情最强烈的那个。

导演：黄少天。

副导演：随便两个谁。

编剧：

——走进来的赫然是喻文州。

那个年轻人穿着看上去和平日里无差的便装，正是叶修今天早上看到睡眼朦胧间看到喻文州换的那身，但是当他在编剧的位置上坐下的时候，人们赫然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其实并不如他们所以前看到的那样只是温和有礼。事实上叶修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固然有他无可置疑的实力的因素在，喻文州这个经纪人的活跃也不可或缺。

他微笑的样子不再是以往的温和，而显得更加自信从容。看着喻文州，演员们突然意识到那本剧本和喻文州这个人之间完全为零的违和感。

那是一本足够好的剧本，那是一本喻文州的剧本。

喻文州的目光在参加试镜的艺人们之间扫过，在叶修的面容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容不自觉略略放大了一些。

他看到叶修咬牙切齿无声的那句话了。

……你等着。

我等着。

他的目光传递着这样的意味，然后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惊讶过后已经有两个艺人小声交谈起来，其中一个举手示意了一下之后张口询问：“唔，我们都知道喻先生是叶神的经纪人……”

几个艺人都笑了笑，然后那个发问的继续了自己的疑问：“说实话，这种情况下的试镜，不质疑一下公正实在也就不像我们了。”

非常完美的外交辞令，一方面轻巧地提出了问题，另一方面又打破了指摘者的唯一性，最后将这个询问变成了如同玩笑一样的东西，偏生又不容拒绝回答。

“关于这个，”喻文州凑近了桌上的话筒，“我和三位导演在这次的人选决定上都有抉择权，只要你们的表演足够好，我并不能推翻其他三位导演的决定……”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微笑起来：“对于其他演员我没有一票否决权，对于叶修……我有。”

人群轻微地骚动了起来。黄少天凑近喻文州：“文州你够狠啊……叶修这一关要是过不去，明儿个媒体就该说你们之间合作出现裂痕了吧？我都该怀疑叶修是做了什么了……他最近让你睡沙发了？”

黄少天属于圈内少有的知道喻文州和叶修真正关系的人，所以提起问题来总是一阵见血。然而喻文州只是失笑，动作微小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这是想说自己完全信任他……你倒下得了决心。我之前还以为你开玩笑呢……不过你这么说，也别指望我放水啊。”

“不用。”

喻文州轻声回答。

他看上去毫不担心。

试镜就是惯例抽题抽剧本，叶修将手伸入箱子的时候以挑衅的眼神望向喻文州，然后抽出手展开了纸条。

是对戏。

《荣耀》的剧情大致讲的是一个名为君莫笑的法师被逐出法师之塔，最后依靠着自己的本事和队友重新回归故里的故事。听起来有些俗套的东西，生生被喻文州那一手好文笔写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叶修这次抽中的其中的一场戏——在即将面对巨大的挑战的那一刻，君莫笑看到了神迹：他所信仰的、追逐的荣耀女神出现在他的面前，以温柔的姿态指引了他继续前行的道路。

“你们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最后的即兴演出被定为三分钟封顶。现在开始准备吧，有问题的可以来问我啊我很乐意回答……当然文州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所以不要想着问他啊。没人来问我吗？其实我很期待和你们交流的啊……”

黄少天还对着话筒滔滔不绝，最后还是头疼的副导演之一阻止了他的继续。

一群艺人被要求离开这个房间，他们随后的表演会一个一个单独进行。

叶修排在第一位。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毫不怯场的笑容。

喻文州的本子，他拿定了！

精准的表走完了最后一轮的时候，叶修已经站在了评委的面前。

他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有些不那么一样。

“你可以要求一个对戏的人，我不介意自荐的啊叶修，快点选人吧——”

叶修打断了他的声音。

“我选喻文州。”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喻文州。

黄少天露出一个激赏的表情，叶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这让他们都意识到这个人已经入戏。

不愧是最优秀最顶尖的大神，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调整好了最适合君莫笑的状态。

而当喻文州走到叶修面前的时候，后者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眼神毫无焦距。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作为这片大陆上的法师，他的手本该干燥稳定——每一个法术的释放和恒定都与手势有关，轻微的错误都可能招致极大的危险。

这本不该发生的。

然而叶修……不，君莫笑的手在颤抖。

他看上去像是被压力压垮了一样，所有曾经在这位天才法师身上绽放过的光芒这一刻都已经消失了，在空荡荡的荒野之中，他毫无生气地站立着。

当一个人已经失去希望——叶修甚至只是想象了一下他失去喻文州的感觉就足够表现出那种毫无意志——又还能要求他更多的什么呢？

君莫笑被击垮了。

他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已经超出他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他曾经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和决心，可是他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自己的同伴，他为了最后的目标再也看不到那些战友们的笑颜。

——喻文州走到了叶修的面前。

和叶修不一样，他并非专业演戏的成员，在黄少天的眼中他简直破绽百出，但是这不妨碍叶修和他完成一场对戏。

事实上在这场对戏中，所有的内容都是由演员们随机发挥的。

他平视着自己的信者，神情看起来有些难过。

叶修养的狗又咬坏了家里的沙发垫子……喻文州想着，那是他相当喜欢的沙发垫子，性能良好，在家里常作为备用床。

——哦，不是因为喻文州常常需要睡沙发。事实上沙发作为床的时候他们俩一般在同一个地方，经常距离为零甚至为负。

看出了喻文州的走神黄少天有点想笑，不过叶修是不能够笑的。

他、应该说是君莫笑，依旧神情憔悴。

在那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那一刻，法师有些混乱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跪坐了下来。

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辜负了您的信任……请驱逐我吧，我不配再做您的信徒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叶修在进来之前问工作人员要了一点辣椒粉和洋葱，黄少天想起来工作人员告诉他的事情；喻文州对叶修的信任，果然是有理由的。

喻文州抽搐了一下嘴角，他拼命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然后他以柔和的声音开口叫了信徒的名字：“君莫笑。”

法师以迷茫的眼神抬头看他（这眼神颇有杀伤力，喻文州必须承认）。

“你做的很好。你只需要继续沿着预定的方向前进。你所失去的、你所别离的，最后都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您相信我吗？”

喻文州用的是自己写的台词。

“……天啊，女神……”君莫笑的声音中充满了巨大的惶恐和欣喜。

他的眼泪下来了（黄少天和另外两位导演发表感想：终于轮到洋葱出场了）。

这位饱受磨难的法师终于让自己的情绪尽情地宣泄出来了。

“……感谢您。”

他的目光中重新充满了光彩、那是来自于信仰的力量。

当神给予了希望，世界的光又重新照亮了他的内心。

他的瞳孔中燃烧起了火焰，他感到斗志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内心中。

“感谢您。”

他重复了一句自己的话。

表演至此结束，喻文州把叶修扶起来，洋葱的效力还在发挥，叶修的眼睛酸的要命，不得不借了张餐巾纸来擦眼泪。

“怎么样？”

他抽离了自己的角色，直视着喻文州。

另外三位评委的意见已经不需要去想了。

喻文州将手按在了他的心口，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我想要的了。”

一语双关。

“你的角色，我当然要全力以赴。”

叶修挑眉，也是语带深意。

“好了你们两个，后面还有几个试镜者呢，叶修你先回去吧等着结果啊。文州我们先借用了下班一定还你啊。”

“……我等着。”

叶修笑了一声，将喻文州先前用目光传递给他的话说了出来。

最开始的咬牙切齿已经消散了大半，不过今晚喻文州回家……叶修可不打算让他过得太舒畅了。

这样盘算着的叶修，一个不小心，就忽略了喻文州嘴角越发深的笑意。

——容许黄少天给他点个蜡烛。

【END】

哦忘了补充一句……开头的对话我改了一下黑暗森林里罗辑和监视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