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

【江周江】江波涛的养猫日志（06）

说好的双更。再次祝小周生快~！

从阳台望出去，周泽楷可以看到很多同一块区域的住宅，有些高有些低，错落别致。

以往从这里看出去的时候他身边往往站着江波涛，那时候他显然还不是猫的模样，两个人肩并肩靠着窗台站立，晾晒衣服的栏杆上两盆吊兰从高处垂落下来，带着白色边缘的绿叶偶尔会和周泽楷的头发相撞。他会觉得痒，然后江波涛就笑笑说我们两个换个位置吧。

可是现在吊兰也不在了。

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迈步走到阳台的边缘，从栏杆的空隙试图探出头去望低处看——

“小周！”

一只手伸过来揪住了他的后颈，并不特别疼痛但是还是让他不得不仰回头去。他有些茫然无措地叫了一声，然后意识到是江波涛。

江波涛简直快被吓死了。在小周一只猫跑到阳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毕竟他们家的阳台是栏杆式的，小周的大小是很有可能会从中间的缝隙里掉出去的。

猫也许确实有着从高处跳落而不受伤的能力，但是那不是十四楼，他也不认为任何猫应该去尝试自己能力的极限。

——他显然并不清楚小周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别跑到阳台那边去了知道吗！我刚刚真是要被你吓死了……”江波涛把猫抱起来走回客厅里面，语气相当心有余悸。

然而小周并没有如同之前习惯了的那样回以一个轻柔的“喵”。

江波涛不太确定地把小周放在沙发上，蹲下身来和猫平视。往常他总觉得他能从小周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可是这次……

猫的眼神，并没有和他对上。

这让江波涛同样感到迷惑。

他隐约觉得这只猫的灵性已经超出了大部分可以理解的情况，可是他确实很喜欢这只猫，也想要继续把它留在身边。然而猫毕竟是猫，他活了这些许年也一直认为自己确实是个唯物主义者，即使猫确实很有灵性，他也偶尔会觉得自己的那些和猫的交流不过是单方面的自相情愿。

你到底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别的东西，还是根本我所想的都是无稽之谈呢？

江波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电脑边上关机，回到沙发上坐下。

“来看电视吧。”

他对身边安静站着的猫说，然后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猫的头扭向了电视机的方向。

这是个好征兆。江波涛想，至少小周应该不是和他闹别扭了。
他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最近S市的新闻，鸡毛蒜皮的事情，江波涛随手切换着电视台，然后把频道停留在了一场足球赛上面。

“看这个？”他扭头看像小周询问。

猫没有回答他。

江波涛的内心产生一些失落——但是，他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呢。

小周只是一只猫而已啊。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还是伸手把猫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用手指梳理着猫的毛，一边看起了球赛。

 

虽然被江波涛抓了回来，但是周泽楷确实还是瞥到了一眼高楼底下的风景。

以一只猫的高度望向十四层的楼下他不可抑制地感到了眩晕和难受，但是最让他惊讶的是楼下的那些树看起来有些光秃秃的。

这个小区大概是为了让人更有春夏秋冬的感觉，特地没有选用四季常青的树种。事实证明冬日光秃秃的树干在小区物业的栽种排布之下竟然也有些漂亮，然而这一点现在却让周泽楷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那些……光秃秃的树。

他低头看下去，除了草皮依旧带着淡淡的绿色之外，剩余的地方那些有些渺小的树干树枝，都绵延成了棕色。

没有绿色的叶子。

可是这不正常，他的记忆停留在炎热的夏季，他和江波涛在几次和冠军失之交臂之后终于又夺得了一次荣耀联盟的冠军。

这也是他没有对江波涛不在俱乐部而在这个公寓里产生疑惑的原因。

他们该有差不多两周的休息期，然后回到俱乐部备战接下来九月份下一个赛季的常规赛。

可是夏季的树叶应该是绿色的，S市位于中国南部，即使是九月份已经到来也不该出现树光秃秃的模样。

然后他又想起来别的东西。先前的日子他因为自己变成猫的不习惯而没有注意的那些事情。

温暖的公寓是因为打开的地暖。

出门的时候江波涛会套上风衣缠上围巾。

宠物诊所里那个女孩子头上戴着的温暖的毛线帽子和她穿着的羽绒衣。

周泽楷想他应该更早意识到的，江波涛是不太害怕寒冷的体制，如果要穿风衣戴围巾，那一定是已经冬季到来了。

——他缺失了接近半年的记忆，而且变成了一只猫。

这个事实在江波涛打开电视的时候得到了证明，周泽楷看到了新闻报道时电视角落里的那个时间和日期。

这是半年后。

这个事实让周泽楷感到恐慌。而更重要的是，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一无所知。

 

江波涛并不知道身边的猫在想什么，他只是用不太专心地态度看着球赛。

然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江波涛伸手去接起，然后就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声音。“妈？”

他有些吃惊，抚摸猫的动作顿时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么吃惊？”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有些不满意，“我要是不问起还不知道……老江和我说你退役了？”

“……我记得我和爸说过和你提一声的。”江波涛无奈地笑笑，“他大概是忘了。”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透过电磁波，听起来有些嘈杂有些模糊。

“最近都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玩玩游戏，散散心，我养了一只猫。”江波涛回答。

小周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这不对。周泽楷想。江波涛不该这么回答，这话听起来好像江波涛什么事情都不做一样，他明明是个职业玩家。

“养了只猫？”江妈妈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回答，“我能去看看么？”

江波涛微微愣了愣，叹了口气：“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儿子，这是你儿子家，你想来尽管来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很高兴，“我明儿和老江一起过去，反正是周末，等着去你那儿蹭中饭。记得做好吃的！”

“要我开车去接你们么？”江波涛问。

他父母的家也在S市，不过距离这间公寓还是有些遥远的，开车算上早高峰要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用不用，你家老江还生猛着呢。我指着他开车，省得到时候到你那儿说要喝酒。”

江波涛笑起来：“行，我记着明早去买新鲜的菜。”

他挂了电话，然后出了会儿神，低头摸了摸小周的脑袋。

“明天我爸妈要来，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他们。放心吧，他们都很好的。”

周泽楷听着，心想这话他类似的也听过一次，大概是在他们刚刚买下这所公寓的时候。当时江波涛说的话只有一个字不同。

他说：“明天我爸妈要来，倒是可以把你介绍他们。放心吧，他们都很好的。”

只是一个字的不同，却显示出他现在只是猫，而不是那个江波涛的恋人。

这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他也想起江波涛的家人，那确实是相当好的人。江波涛在把他介绍给江爸江妈之前已经早就和家人沟通过，他开明的父母也很快就接受了周泽楷。

江波涛的妈妈是很有意思的人，她会称呼江波涛为小江，称呼江波涛的爸爸为老江，叫法十分亲切有趣。江波涛私下里曾经和周泽楷说过笑话：江家一家三口出去玩，江妈妈会和别人一本正经地介绍说“这是我家老江，这是我家小江”，有人开玩笑问那你是什么“江”，江妈思考一会儿回答说“生姜（生江）或者假姜（嫁江）”。

而见到周泽楷的第一眼江妈妈当时就对这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表达了自己的好感，絮絮叨叨地说“小周啊我家儿子以后就要交给你了”云云，惹得江波涛轻咳一声表示自己没那么需要照顾，江爸爸轻咳一声表示江妈你能松开那男孩子的手不。

周泽楷自己的父母也住在S市，不过不同于江爸江妈，虽然他的父母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们两个交往的事实，但是之后的来往却少了下来，见到江波涛的时候气氛也会很僵硬。

周泽楷觉得愧疚，但是江波涛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没事。

“说到底，我们还在一处就好了。”当时江波涛这样说，神情很是温和。

周泽楷点了点头，然后就抛开了这个问题。

并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相信江波涛如果有事情，一定会和他说。

所以现在，他是不是也应该想办法把自己的处境告诉江波涛，并且询问他这半年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

周泽楷的表情微微一僵，猫的眼睛里充满了苦恼的神色。

他不擅长表达已经成为公认的事实，作为一只口不能吐人言爪不能写人字的猫，他到底是要怎么和江波涛解释清楚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的事情啊？

【TBC】

无论如何都相信着和江波涛一起可以解决一切的小周。

欢乐的江妈~

昨夜圣战到凌晨六点睡的……然后现在终于起床也把任务搞定了so ha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