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

【江周江】风衣人（05）

※ 不是很长的一章。今晚PC怎么都登陆不了微博我快焦躁死了QAQ

周泽楷背着一个身份不明者进入非管局，整个基地都几乎被惊动了。

那时候他还只是非人类环境管理局的新人，虽然任务完成率非常高，但是权限还没有升级到如今的可以有两名携带名额，所以那一瞬间整个基地的高级防御都被打开了，一群探员们虎视眈眈看着他，都以为他被劫持了。

“我要救他。”

周泽楷简洁地对周围的那些探员说道，一边拉了拉背上的那个人。碎霜的力量太过强大，江波涛只是纯粹靠着和周泽楷的肢体接触维持着零上的体温。但是他的体表已经出现了冰冻的征兆，眉毛上挂满了淡蓝色的冰霜。

“需要解冻。”虽然肖时钦不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但是基本的常识判断还是能做的——而周泽楷大概是第一次伤到普通人，有些心慌意乱，想也没想就把江波涛的身体放在了生灵灭递过来的两只机械手臂上。

——还好在传送的过程中叶修阻止了生灵灭的动作，不然江波涛真的要被一路送到焚化炉去了。

“解冻和焚化不是同一个概念！”肖时钦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说道。

“热？”

生灵灭很人性化地询问。

“需要热度不一样。”

“一样。”生灵灭坚持。

等到关榕飞赶到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搞清楚生灵灭的意思。碎霜所造成的低温已经远远低于人体正常可以承受的温度，江波涛没有立即死去一是因为周泽楷的接触，二……暂时还不清楚。

“你先不要放开他的手。”张新杰冷静地吩咐，“需要先提取他的肌肉细胞做温度分析。”

“……嗯。”

“碎霜是第一次击中人吧？”关榕飞倒是显得十分兴奋，“你先等等啊张新杰让我先做个全身切片扫描……不不不我不是说要切了他，只是个切片扫描啊。我就想搞清楚碎霜作用于实体细胞的效果……唔，别这样看我啊小探员你不为碎霜好奇么？你的枪吧？”

“……救人。”

救人要紧！

周泽楷无法原谅自己今晚上的错误。

江波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模糊糊。

他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跑进了温热的水里，舒服得让人想呻吟出声。那温水暖和了他僵硬的肢体、内心、灵魂，像是每一寸思维都因此而得到了浸润。

比泡温泉更加舒服。

有什么声音在耳边隐约地回想。江波涛试图将那些声音拼凑成完整的句子理解，然而困乏的大脑却不肯配合，只是散发着想要睡觉的欲望。

“……也很粗暴啊……”

“……直接煮……”

“……总比……焚化炉……”

“……荒火……”

这些句子有些听起来无法成为能被理解的句子，有些听起来则是有那么些不妙。江波涛努力组织着自己的神经思维想要做出些许反应，但是他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弹半分。

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江波涛冷静地集中精神思考着先前的处境。米色风衣软帽男人的形象逐渐在脑海中凝聚成形，那两把对准自己的手枪很快给大脑带来了强烈的刺激。很少有人能够轻易地在中枪之后从那种受伤的阴影中迅速脱离，至少江波涛不能。

然而刺激显然带来了他生命特征的波动。

“……监测到了波动。”

机械的声音回响起来，一直坐在热水池边的周泽楷露出一点惊喜的表情，尝试着伸手去探测江波涛的体温。

碎霜的威力无疑还在发挥效用，但是那种天生就是由咒文凝聚出来的子弹会在十二小时之后散去，所以足够热的温水已经将江波涛的四肢软化开来。

年轻人的面容在水中显得格外奇妙。隔着呼吸面罩他紧紧皱着眉闭着眼，然而周泽楷还记得警官眼中那毫不畏惧的锋锐如刀。

……唔，如果不是在那种时候，江波涛的眼神会让对视的人觉得十分轻松愉快。

周泽楷望着那双缓缓睁开，然后又因为水下环境而飞快闭上的眼睛下了结论。他伸手将还在加热的火源灭掉，一池子的热水从下水道口旋转着消失，江波涛坐起身来，因为骤然裸露在空气中的寒冷而打了个颤。

“能给我件衣服吗？”

他微笑着对周泽楷说，丝毫没有不久之前还被面前的人开枪伤了的模样。

“……嗯。”

周泽楷点了点头，将江波涛的那些衣物全都递给他，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地转过头去。

……他的枪不见了。

江波涛略略扫视一眼意识到这一点。他飞快地穿上衣服，在谨慎之外又升起了一丝戒备心理。他瞥了一眼周泽楷，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劫持对方成员以要回自己的枪的方法。

还是算了。

江波涛摇了摇头。就到现在为止，风衣人都对他表现出来的是友善而非敌意，也许他应该试图维持住这种感情，并想办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啊，对了，我叫江波涛。你是？”

“……周泽楷。”

年轻的外派探员轻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

“周先生……唔，我现在是在哪儿？”

不要先问自己的枪在哪儿，对方可能会因此激起戒备心理。

周泽楷有些困扰地看着他。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坦言这是非人类环境管理局还是撒一个很快就会被揭穿的谎言。然而他的迟疑已经给了江波涛足够的信息。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没有关系的。”江波涛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倒是可以说。

周泽楷把手机翻开盖给他看了一眼。

已经三天过去了，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这么久了？”江波涛大吃一惊，“能借下手机么？我给朋友报个信……他们也许都该快急疯了。”

周泽楷点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江波涛克制住内心的紧张，接过了手机。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拨打的号码也就是警局的号码。

借手机打电话，警局就可以通过三角定位确定他的方位，顺带通过这只看起来不像是一次性丢弃手机的号码追踪到机主——不管风衣人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至少目前，江波涛看不出要放过他的任何理由。

电话里单调的忙音响了好几回都没有反应，而正当江波涛有些焦躁起来的时候，这间好像浴室铺满白色瓷砖的房间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

“江警官吧？不用打电话了，这里的信号刚刚被屏蔽了。”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了一句。

“也许我们双方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谈，你认为呢？”

也是。

江波涛有点无奈地心想。

至少他该有个机会和周泽楷谈谈那莫名其妙的一枪。

【TBC】